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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搭顺风车”回家 从卡车开始

  2009年夏天,一位美籍华裔小伙和一位中国纪录片导演历时3个月,从北京的后海出发,仅靠素不相识的人们相助,“搭顺风车”88次抵达德国柏林的勃兰登堡门;去年,他们拍摄的纪录片《搭车去柏林》引发收视热潮,片中一句“有些事,你现在不做,永远也不会去做”,拨动了许多人的心。

  受到鼓动的南京师范大学大四学生胡蓓蕾暗下决心,一定也要经历一次这样的旅程。于是,岁末年初,小伙子踏上了自己的搭顺风车之旅,从学校出发返回乌鲁木齐的家,结果历时13天,走完了3700公里。昨天,胡蓓蕾在与记者通话时直感慨:“外面的世界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糟,好人真多!” 



  将近3小时没司机愿意带他

  2010年11月,小胡着手准备这次旅程,“说是准备,其实简单,也就预备了睡袋、一些衣服、照相机、饼干、地图、明信片以及60多块钱,另外在袜子里塞了100元以防突发情况。”他做了“最坏的打算”:如果遇到抢劫,就把所有东西给对方,只求脱身。

  女友知道后,非常反对,但没有动摇他的决心。去年12月25日,胡蓓蕾正式上路,“我怕父母担心,所以没有告知,只是到每个地方都给他们打个电话,他们以为我坐着火车边走边玩呢。”

  从地图上看,沿着312国道便能一路西行回家。于是,胡蓓蕾坐公交车来到312国道,一边走一边拦车。然而开头不顺,背着50斤行李的小胡走了将近3小时,没一个司机愿意拉他。在一个加油站,不少司机都劝他赶紧去买火车票。但奇迹往往会在绝境中闪现,正当他闪过退缩念头的时候,遇到了一辆正在路边检修的卡车。胡蓓蕾凑上前说明了原委,司机尽管将信将疑,但还是让他坐了上去。“终于有人肯搭我了!”司机边开车边向这位大学生抱怨自己的儿子不好好学习,此时,胡蓓蕾浑身的细胞都兴奋了。

  “上了我的车,你就算到家了!”

  胡蓓蕾一路上“换乘”着不同的车:大卡车、越野车、拖拉机,甚至奥迪、奔驰……途中,他收获着一份份感动和温暖。“刚开始,还只是向那些卡车司机请求,后来有了充分的自信,偶然也打打那些好车的主意。”

  13天路途中,胡蓓蕾很少住宿,大都在高速公路服务区的大厅里拼凳而眠,还睡过一次帐篷。饿了就吃些随身带的压缩饼干,泡碗方便面,再次出发前总把水壶灌满。

  说到印象最深的一次搭车,胡蓓蕾毫不犹豫道:“在甘肃瓜州。”那里素有“世界风库”之称,风大。“我在路边招手,没想到开过的第二辆卡车便停了。”胡蓓蕾说:“由于车速很快,卡车刹车后滑行了100多米才停住。没想到这么顺利,所以我很兴奋,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喊出了声‘停下来了,停下来了!’”因为风大,司机和他的同伴连拉带拽才把胡蓓蕾“拎”上了车,甚至没向小胡问一下去哪里。“上车后听他们直责备前面那辆车咋能不停呢,这么大的风吹上半小时,人就得冻伤了……”听了这些话,胡蓓蕾心中顿时暖意融融。

  在前往哈密的路上,司机怕他没钱,塞给他100元做路费。“我说都已经麻烦这么多了,怎么好意思。”婉拒后,小胡特意拿出随身带的明信片送给司机做纪念,没想到司机死活不要:“他说怎么可以拿一个学生的东西,‘你还是送给同学吧’。”

  搭上第25辆车后,司机听罢小胡的讲述,豪爽地说:“上了我的车,你就算到家了!”

  “如果是我的孩子,也不放心他这样旅行”

  搭顺风车完成3700公里行程,交通方面没有任何开销;在西安的日子,到同学那里“蹭吃蹭睡”,因此身上的160元一直让胡蓓蕾撑到了西宁。“我在路上倒也没有特别节省,而且嘴馋,没能抵挡住各地小吃的诱惑,所以在西宁的时候钱花得差不多了。”从兰州出发时,小胡发现前方312国道因为检修而封路,又想自己没去过西宁,干脆去了那儿再回家,“觉得反正到哪里都免费,说走就走呗”。

  在西宁,他给家里打电话,父母给他卡里打了款,解了他的燃眉之急。不过到家后,父母实实在在发了一通脾气:“如果你被陌生人开到荒山野岭……出了意外怎么办?”对于责备,胡蓓蕾能理解:“我也想过这事,所以搭车时会一直关注路牌,如果方向错了就及时下车。”

  对于选车,他有了心得:首先不搭夜车,毕竟夜晚不安全因素更多;其次,要观察司机的神色。“在途经青海的时候,有辆车停下来,我告诉司机自己的行程,发现司机根本不关心,一开口就要钱,听我说没钱,他就走了。没想到开出几米,他又停下来让我上车,说可以免费搭车。但我没有上车,觉得不太靠谱。”



  这段不寻常的旅程后,胡蓓蕾还总结了不少搭车的心得:一定要取得对方信任,而且“脸皮一定要厚”,不怕被拒绝,另外最好带些小礼品送司机。谈到将来,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:“我还是想趁着年轻多闯闯。至于工作,我梦想开个旅馆,这样可以和各地的朋友交流。”

  以后会不会再这样搭车旅行?胡蓓蕾说:“还想这么走。”不过他提到一个尴尬:在国外,搭顺风车是常事,也有了约定俗成的“手语”——在美国是竖起拇指,在一些南美国家是手背向车并伸出食指……但在中国还没有大家都理解的手势,只能不停挥手。这动作含义模糊:有时是要求搭车,有时是求救……

  “我很能理解父母的焦虑,我想,等到我自己有了孩子,也不会放心他这样旅行。”采访结束时,胡蓓蕾说了这么一句。毕竟,青春的冲动,只能属于青春。

来源:文汇报 作者:
文章关键词: 卡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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